袁文良：忆起儿时豁棒子

　　作者：袁文良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洪小兵

　　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老家，一进门就发现庭院中晒着棒子粒。看着这黄澄澄的棒子粒，儿时豁棒子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。

　　每年秋天，生产队组织社员先把熟透的棒子秧用镰刀坎倒，随后再组织社员掰棒子，使棒子与棒子秧分离，将棒子秧一抱抱捆好，分到社员家用作柴禾，而棒子统一运到场院，待晚上组织社员来剥棒子。棒子剥下来后，除挑选饱满的留作种子、留一些作为公粮外，其余多是由生产队按人口分到每个家庭。于是，在家家户户的屋檐下，或院中的树杆上，或晾衣绳上，随处可见或悬挂、或码摞的棒子，让风吹日晒，让其早一点干透。金灿灿的棒子，在熠熠发光，呈现出温馨而喜庆的丰收风景，长辈们每每抚摸这丰收的果实，脸上都会挂满丰收的喜悦。

　　棒子干透之后，一般是先将其收起来，等秋收忙过之后，一家大小吃过晚饭，便围着一只大笸箩一起豁棒子。小时候，家里没有电视，更没有电脑，也没有其他游乐设施，电影也是一个月就那么一两场。于是，豁棒子就成了我们兄弟姐妹的一项娱乐活动。父亲曾在城里当警察，1962年响应党的号召回乡务农。于是，全家最有趣的就是一边豁棒子，一边听父亲讲他当警察时抓坏蛋的故事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更是听得津津有味，有时竟忘了手里还拿着棒子，直到大人提醒才边听边干。

　　不过，豁棒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。全家人坐好之后，父母亲或拿着剪子，或拿着锥子，顺着棒子粒的排列顺序，从上向下豁下去，一行棒子粒就离开了棒子骨头。由于剪刀和锥子都十分锋利，父母从不让我们着手，怕出现危险。一般情况下，一个棒子每隔两三行就豁下一行，然后我们兄弟姐妹拿起这被豁赤的棒子，稍微用力，就能把余下的几行棒子粒搓下来。有时父母豁的速度跟不上我们搓的速度，年龄大一点的哥哥姐姐就拿起一个棒子骨头，再拿起一个棒子，从底部交叉用力向上搓，也可以把棒子粒搓下来。

　　豁下来的棒子粒，再经一两天晾晒，母亲便用簸箕将其簸干净，装入麻袋，抽时间到队里的加工点磨成面粉。棒子渣可以熬粥，棒子面可以蒸窝头、烙糊饼、贴饼子……母亲手巧，经常粗粮细做，使我们美美的吃个肚圆。那些被豁光了棒子粒的棒子骨头，则成为家里烧火做饭、生火取暖的燃料。那时农村没有暖气，条件好的最多有一只煤炉。而棒子骨头燃烧时烟不多，而且耐烧，因而成了家家生火取暖的首选。每到寒冬，家里都会在灶堂里填一些棒子骨头点燃烧炕，夜里躺在热热的土炕上也是满满的幸福。

　　后来，自己参加高考步入军校，在军营摸爬滚打近20年后转业地方又有20年，早已娶妻生子。如今回到儿时生活的点点滴滴，总会激起难舍的浓浓乡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