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德凤：鱼缸鱼的智慧

　　作者：曾德凤 稿源：时评界 编辑：时小川

　　最常见的养鱼鱼缸，是长数尺宽尺余或数尺的玻璃鱼缸。再大的鱼缸，就比较少见了，因为鱼缸是放在房子里的，大了一般房子容不下。鱼缸鱼命中注定，就只能享受有限的空间。想那太平洋里的鱼，真正是海阔凭鱼跃，就是有火箭的速度，在其间纵横驰骋也不碍半点事的。那江河池塘里的鱼，拥有的空间也是很宽裕的。鱼缸鱼要是热衷于攀比的话，那便只有在絮被上碰死了。值得欣慰的是，鱼缸鱼有他的智慧，能以咫尺当天涯。空间小，可以来来回回地游，可以转无数个圈游，游出大海一样的感觉来。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，无休止地纠结而不能自拔，那叫笨。鱼缸鱼的作派，如能被更多的蚂蚁一样的都市人感悟到，那急速上升的精神疾病的患病率，当一泻千里。

　　鱼缸鱼面临的最大危险，不是更大更凶猛的鱼如鲨鱼的攻击。小小的鱼缸，是容不下大鲨鱼的，连小鲨鱼也容不下的，再者，就是容得下，养鱼人也不会蠢到或者残忍到把鲨鱼放到鱼缸里，把鱼缸里其他的鱼一转眼统统吃掉的。鱼缸鱼也不会面临打渔人把他们捞起来当美食的危险。养鱼人不是打渔人而是他们的铁杆保护人，护儿女一样。这么说，鱼缸鱼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吗?不是的。鱼缸鱼躲过了鱼们惯常的危险，但却面临着特有的危险，那就是吃过多的投食可能撑死。有经验的养鱼者，一般是不会过度投食的，但不少初次养鱼者或者小孩，就没有这个经验了。绝大多数鱼缸鱼，在他们的一生中，很可能碰上这样的考验。一般来说，他们都能安全地度过这个危险。是鱼鱼相告，使他们集体获得了贪吃可能丧命的道理，还是他们在吃饱了后下意识地察觉到再吃可能被撑死，不得而知。如此，鱼缸鱼很少有放开肚皮饱餐而一命乌呼的。但也不排除极少数智商出了麻烦的鱼，做了饱食之鬼。

　　鱼缸鱼还面临着一个问题，那就是容不得他们越长越大。如果有那么一条鱼缸鱼，疯长到了小小的鱼缸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，再留下他，其他的鱼就有可能遭殃，甚至鱼缸有可能分崩离析，那他的死期肯定到了。好在鱼缸鱼好像都懂得这个道理，绝大多数鱼缸鱼的形体，都恰到好处地生长到最佳状态便嘎然而止，就是生活条件再优越不过，他们也不再鲁莽地长个。这其中可能是鱼们感觉到了生存的危险而自觉地节食，也可能是鱼缸鱼为了适应特殊的环境，基因发生了突变，促长基因被明智地关了禁闭。

　　人们买鱼缸养鱼，目的一般都是为了欣赏。读者朋友若仔细观察，便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，那就是所有鱼缸里的鱼，都游姿优雅，极难见到面目可憎的。这也可能当成是观赏鱼天生就是具有观赏性。但本老汉更趋向于认为，那也是鱼缸鱼的一种生存智慧。养你是用来观赏的，没有观赏价值，那要你又有何用?如此，你的大限也就为期不远了。鱼缸鱼是深深地懂得这个道理的。他们所以都姿态优雅地呈现在观赏者的面前，赏心悦目。他们不是一时优雅，而是任何时刻都是一派优雅地展现着自己，一如T型台上的衣模，一如车展上的车模，那一份楚楚动人的美丽，令人叹为观止!有人可能认为这是一种邀宠。这样理解，鱼们也不会站出来反驳的，因为他们虽然聪明，但还没有聪明到掌握了人类的语言，能有效地抵挡迎面泼来的脏水的地步。美丽无罪，就是邀宠也绝不过份，那是优质资本的优秀运作而已。而我更愿意理解为那是鱼缸鱼的敬业。只有敬业，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，只有充分地敬业，才能得到充分的尊重。这个道理鱼们懂。人们在他们身上得到了独特的美感，不怜爱有加，那恐怕是冷血动物了。碰上这样冷血的人的机会，跟中大奖好有一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