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责同车乘客,难道不是一种冷漠的旁观?
[导读] 情绪是魔鬼,“一人坐过站,全车到不了站”的悲剧令人唏嘘而警醒。在官方通报中,此事司机和乘客刘某都负有责任。但即使如此,还是有不少人将批判的矛头对准了同车乘客,他们给乘...
作者:魏珏 稿源:时评界 编辑:时小川
重庆万州公交车坠江事故调查结果公布。48岁的乘客刘某因为坐过站而跟司机吵架,并持手机砸司机头部,司机用右手抵挡、还击,后来急打方向盘,导致车辆失控越过中心线,与对面的小车相撞后,撞断大桥护栏坠入江中。 (新京报 11月2日)
情绪是魔鬼,“一人坐过站,全车到不了站”的悲剧令人唏嘘而警醒。在官方通报中,此事司机和乘客刘某都负有责任。但即使如此,还是有不少人将批判的矛头对准了同车乘客,他们给乘客贴上“冷漠”“麻木”“自私”的标签。指责同车乘客,这种"事后诸葛亮"似的道德审判,是站在道德高地却缺乏共情力的指责。之所以人们可以在事后条理清晰地梳理事件中的每个人的过错、作出一个个“假如……就不会……”的假设推断,是因为当人们看到了这件事情酿成的惨痛后果,就往往摆出理性的姿态从“后果”去推演“前因”。这种看似理性的推断更近乎是一种冷漠的旁观,是对受害者的“有罪推论”,是对无辜者的“欲加之罪”,更是对问责焦点的模糊。
真相尚未明了,就批评同车乘客,“正义之刃”拿得太快、太轻易,这是一种罔顾事实的冷漠。根据通报,可以知道司机和女乘客的争吵有长达5分钟的时间,而有关部门公开的视频只有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,据此推断该过程中没有人出言劝阻太过于武断。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乘客有过一些劝解,但也难以让一个情绪失控的成年人平静下来。在真相并未完全呈现之前,就急不可待地给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13名同车乘客“定罪”,是对逝者的二次伤害。
当我们以旁观者的身份评判一件事时,常常因没有设身处地着想而对当事人的行为进行过度苛责、过分解读、过多联想,这也是一种缺乏共情力的冷漠。即使真如一些人所批判的那样“同车乘客的13人中没有一个人去阻止”,也不能因此就盖章同车乘客的"冷漠"。一方面,没有参与劝阻是也许基于车上乘客的"常识性"推断,因为坐过站而产生的争吵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,此类争吵常常都会自动平息,所以并没有引起车上乘客的警惕,将“不警惕”和“冷漠”划等号是没有道理的。另一方面,如果同车乘客知道这个平常的冲突最终会演化惨剧,一定会拼尽全力去阻止,但他们并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。在那个当下,也许他们更害怕因为自己的介入让争吵演化成斗殴,毕竟劝架被打、“好心办坏事”的例子并不少见。
这场悲剧带给我们许多反思:如何避免情绪失控?如何加强司机的职业修养?如何在司机受到攻击的情况下保证司机和乘客的安全?的确,对于作为普通乘客的我们,也是有警醒作用的:不要忽视情绪可能酿成的恶果,要思考在类似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。但这些都是逝者以生命代价给后人的警示,而不是我们用来站在上帝视角苛责逝者的依据。
13名同车乘客只是最无辜的“情绪陪葬品”,当我们站在自以为理性的角度批评同车乘客的“冷漠”时,是对生命失去了敬畏感,这本就是一种旁观者的冷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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